我与死亡的对话 :

面对死亡,想象死亡

/ 文化礼仪管理部实习生 黄义和

死是我们每一个人的必经之路,但其实我们平日里对死亡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畏惧,我们依旧可以过着日常生活,想着晚餐吃什么,为什么道路又堵车了。所以啊,死亡似乎离我们好远好远,远到不及一顿饭,一条路的距离。我们习惯地把生活填满,让自己过得充实,但我们有多久没有和死亡坐下来,好好地面对它,和它谈一谈了呢?

面对死亡真的要哭吗?

我人生中面对几位亲人的离世,都是在我小学时期。阿嬷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离开,那时候距离UPSR不到一个月左右,弟弟也刚出生未满月,所以我就被迫留在马六甲,没得回到阿嬷家进行丧礼。或许那时候还没真正感受到生死,我对于没得回阿嬷家之所以感到惋惜,是因为我还得去学校上着枯燥乏味的课,去丧礼对我来说是逃脱上学的好机会,至少我不用继续读书了。

所以回想起阿嬷的丧礼,我才发现生死离别的悲痛与否,是需要看生前关系是否亲疏的。阿嬷一直都在大伯家,自然平时与我堂哥堂姐交流更多。且我不太会说福建话,与阿嬷的交流更是鸡同鸭讲了。阿嬷的全程丧礼,我都没哭,甚至火化仪式中亦是如此。不过那时候有个很奇怪的说法,不哭的就是不孝,所以我因为哭不出来,就躲到一旁角落中,深怕被人发现我没哭。

面对亲友的离开,我们只能以泪洗面才能表达自己对这段关系的重视吗?既然生前可以有多种的相处方式,亲友离开后也应该有不同的方式表达思念,而非让部分人被迫逢场作戏地大哭一场以表孝道,实属牵强。

想象自己的丧礼仪式

我们有没有过静下心来,用心地去想象自己的死亡,自己的丧礼仪式?

每当我坐下来想象自己的死亡时,我会好奇我将以哪种方式离开世界。细细想来,果然还是「寿终正寝」是最有福气的。没有病痛的煎熬,安详地在睡梦中离开,我觉得那是我最满足的方式了。

在我的丧礼仪式上,我并不希望生前关系要好的亲友痛哭流涕。我希望他们可以围坐着笑谈我们生前的糗事,那才是真正能让我为之动容的。如果可以,我希望丧礼上的音乐是我平日里喜欢的那几首歌,因为我希望最后一次听的音乐是我喜欢的,而不是煽情但陌生的轻音乐。所以,大到丧礼上的流程,小到丧礼音乐的细节,我们都可以慢慢地想象,细细地规划,完成自己心中最属意的丧礼仪式。

我觉得想象死亡是一场非常有趣的体验,任何人都可以去尝试想象,透过这样你会发现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,不舍的是什么。

死亡是一种遗憾

如果此时此刻我就得与世长辞,我是否可以安然地接受?这是我想象死亡后衍生的第二道问题。很多人对于面对死亡的恐惧,多来自于生前未了的遗憾,及不舍的情缘。所以我一直都想不明白,现今社会的开明为什么会提倡我们要平心静气地面对死亡,我不以为然。我觉得死亡就是一种遗憾,无论是生者对死者的遗憾,亦或是身为死者自身的遗憾,都是遗憾。人在每一个生命阶段,都有属于那阶段的遗憾与情缘。既如此,对于死亡存有适度地伤感是人之常情,若难掩悲痛,歇斯底里地表达也是无可厚非的。

面对死亡,不应有规范于哪种态度才算正确,因为那是因人而异的,任何方式都可以表达思念。

面对死亡,想象死亡,是我们毕生都需要常读常新的事情。这是一个真正认识自己的难得机会,一年后、五年后、甚至十年后的我们会有不同的目标与理想,所求或许已有不同,曾经的遗憾或许早已圆满。面对与想象,让我们眺望到生命的尽头,更珍惜生命的璀璨、眼下的幸福、及身边的爱意。

我们可以敬重死亡,但不要惧怕,多试着去了解,因为那是我们人生的毕业典礼。

富贵关怀文化礼仪管理部

富贵关怀文化礼仪管理部:钻研中华文化对马来西亚社会的影响与发展,着重于社会殡葬文化的始源,从古文化借鉴及演变;从而滋养富贵殡葬服务的发展、耕耘、深耕及拓展。

作者簡介:

黄义和,富贵关怀文化礼仪管理部实习生,就读于新纪元大学学院中文系,热衷参与筹划课外活动,闲暇时喜欢探讨有趣的课题,充满天马行空的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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